周苓的灯影越画越多,从画面的左下角蔓延开来,像一片温暖的灯海;陈迹的星子也越来越密,从右上角铺陈下去,像一片璀璨的星空。当灯影与星子快要在画面中央相接时,陈迹停下了笔,转头看向周苓。
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,周苓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。她放下画笔,伸出手,陈迹紧紧握住她的手,两人一起拿起一支新的“共色”画笔,蘸了一点淡紫的颜料——这种紫色,是他们特意调和的,混合了枫丹白露的赭石色和江南的花青,像普罗旺斯的薰衣草,又像江南的紫藤。
两人的手一起移动,画笔在宣纸上划过一道柔和的弧线,然后是桥栏、桥洞、石阶。桥身的弧度柔中带劲,桥栏的线条硬中带柔,刚好把水与天连在一起,把暖黄的灯影和璀璨的星子连在一起。画到桥洞时,陈迹稍微用力,线条变得挺拔;画到桥栏的藤蔓时,周苓轻轻发力,颜料晕染出柔美的曲线。
“这桥叫‘连心’。”陈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到展厅的每个角落,清晰而温柔,“是我和周苓在江南乌镇见过的桥,青石板铺的桥面,爬满了青藤,下雨的时候,桥影落在水里,像两个拥抱的身影。现在把它画在塞纳河上,像把我们的故乡,把东方的诗意,也带到了这里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在场的观众,声音带着一丝哽咽:“艺术从来不是孤立的,就像这座桥,连接着左岸和右岸,连接着东方和西方,连接着过去和未来。我们希望用画笔告诉大家,不同的文化不是对立的,而是可以像墨色和颜料一样,相互交融,彼此成就。”
话音刚落,展厅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,掌声持续了很久,像塞纳河的波浪,一波接着一波。有人吹起了口哨,有人举起了画册欢呼,菲利普馆长也用力鼓掌,眼角泛起了泪光。
周苓转头看陈迹,他的眼底映着灯光和掌声,像盛着整片星空。他俯身吻她,在众目睽睽之下,却温柔得像只有他们两人——唇瓣相触时,带着枫丹白露颜料的淡香,带着松烟墨的清冽,带着塞纳河的风,带着所有关于“共生”的心意。她的睫毛轻轻颤抖,眼泪掉了下来,落在宣纸上,晕开一小片淡紫,像桥边的花,温柔而倔强。
傍晚时分,画展的参观人数突破了奥赛博物馆的单日纪录,马克笑得合不拢嘴,拉着他们不停地说:“太成功了!卢奇奥教授刚才打电话,说要在佛罗伦萨给你们办专场;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也发来了邀请,想把你们的作品纳入‘跨文化融合’特展!”
夜里的庆功宴,设在一艘名为“星影”的塞纳河游船上。游船缓缓驶离码头,两岸的灯光次第亮起,埃菲尔铁塔的灯光像金色的瀑布,卢浮宫的轮廓在夜色里像一幅剪影,塞纳河的水波荡漾,把灯光揉成一片碎金。
周苓靠在船舷边,手里拿着一杯香槟,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,带着淡淡的果香。她看着两岸的夜景,忽然想起小时候在江南的河边,父亲带着她看船灯,说:“以后你要去更远的地方,看更美的风景。”现在,她不仅看到了,还把故乡的风景,画到了遥远的巴黎。
陈迹从身后拥住她,下巴抵在她的肩窝,呼吸落在她的颈间,带着温热的温度。“马克刚才跟我说,有三家欧洲顶级画廊想和我们签长期合作,还有一家想代理我们的作品到北美和亚洲。”他的手轻轻握着她的手,一起晃动着香槟杯,“我们的画,真的要走向世界了。”
“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普罗旺斯?”周苓转头问,眼底满是期待。她早就想去那里了,想看看大片的薰衣草,想把那里的紫,揉进她的水墨里。
陈迹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,眼底的温柔像夜色里的星光:“下周就去。我已经订好了一个农庄,就在普罗旺斯的中心地带,那里有大片的薰衣草田,早上能看到雾绕着花田,像你画里的雨巷;傍晚能看到夕阳落在花海上,像枫丹白露的日落。”他的手轻轻滑到她的腰间,将她转过来,让她面对自己,吻落在她的颈间,轻轻厮磨,“今晚的月色这么好,塞纳河的风这么温柔,我们别浪费了。”
游船的房间里,月光透过舷窗照进来,像一层薄纱,落在铺着白色床单的床上。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槟香和颜料的清香,混合着彼此的呼吸,温柔而暧昧。
陈迹的指尖轻轻褪去周苓的淡紫色连衣裙,动作像在展开一幅珍贵的古画,生怕弄坏了一丝褶皱。连衣裙滑落在地,露出她白皙的肌肤,月光落在上面,像镀了一层银。他的吻从她的额头落下,顺着眉心、鼻尖、唇瓣,再到锁骨,像在画纸上细细晕染的墨,每一处触碰都带着细腻的温度——比枫丹白露的红更暖,比塞纳河的蓝更柔,比普罗旺斯的紫更浓。
“周苓,”他在她耳边低语,声音沙哑而温柔,呼吸与她的交融在一起,“还记得我们在美术学院的画室里,第一次一起画画吗?你把墨汁洒在我的画纸上,我却觉得那是最美的意外。”
周苓闭上眼睛,感受着他的触碰,泪水再次滑落,这次是幸福的泪。她想起十年里的争吵与妥协,想起蒙马特的画室里的日夜,想起奥赛博物馆里的掌声,想起那座“连心桥”,忽然明白,最好的爱情,就像他们的画,不是一方迁就另一方,而是彼此支撑,相互交融,把对方的棱角变成温柔的弧度,把对方的温柔变成坚定的力量。
陈迹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,像在抚平宣纸上的褶皱,动作温柔而坚定。他的吻越来越深,带着十年的深情,带着对未来的期许,带着所有关于“共生”的心意。月光下,他们的身影交织在一起,像《南北渡》里的石桥,像《共秋》里的风,像“连心”桥连接的水与天,再也分不开。
“我们的大道,会一直这么长,这么亮。”陈迹在她耳边低语,声音带着承诺的重量。
周苓紧紧抱着他,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,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坚定。她知道,这场画展不是终点,而是起点。未来,他们会去普罗旺斯画薰衣草,去佛罗伦萨看提香的画,去纽约办展,去江南写生,把东方的水墨和西方的颜色,把彼此的爱意和对艺术的执着,都揉进每一幅画里。
游船在塞纳河上缓缓行驶,两岸的灯光依旧明亮,月光温柔地洒在水面上。房间里的呼吸渐渐平稳,只有彼此的心跳声,像画笔划过宣纸的“沙沙”声,温柔而坚定。
他们的爱情,像一幅未完的画,笔墨交融,颜色共生;他们的大道,像塞纳河的流水,漫长而明亮,带着艺术的诗意,带着彼此的爱意,一直延伸到远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