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周坐满了喝酒作乐的男人,每人怀里都搂着女子。
这些多是“罪女”,神情麻木,任人摆布。
主位上,一个四十多岁的粗豪汉子,正搂着个最水灵的女子,那女子颤巍巍地举杯给他喂酒。
三爷哈哈大笑,手极不老实伸进女子裙摆乱摸,周围人对此习以为常。
正当此时,门外传来一声凄厉惨叫。
“三爷!三爷不好了!集市有人捣乱!”
方才那鼻青脸肿的男人连滚爬爬冲进大厅,穿过舞女,摔在三爷面前。
“嗯?”三爷兴致被打断,脸色一沉,一脚踢开身边女子,几步上前揪住男人衣领,啪啪就是几个耳光。
“妈的!老子正快活,你跑来触什么霉头!”
“三、三爷!真出事了!有个虎娘们特别能打,咱们十几个兄弟都折了!”
“娘们?打了我十几个人?”三爷眯起眼,正待发作,却忽然感到门外传来一股冷冽的杀气。
他抬头一看,眼睛顿时亮了。
此时,薛红衣已率先踏入大厅,她扫了一眼满屋淫秽景象,柳眉微蹙,“谁是三爷?”
厅内男人们见到薛红衣,无不精神一振,尤其是那双笔直的长腿,引人注目。
但三爷脸上的轻浮却迅速收敛。
他感受到这女子身上有一股迥异于常人的萧杀之气,那是真正经历过沙场的人才有的气场。
“我就是,”三爷正了正神色,“二位是?”
薛红衣不答,侧身让出一步。
宁远这才慢悠悠地踱步进来。
宁远淡然一笑:“三爷,听说您是这集市的主人。”
“今日前来,想跟您谈笔大生意,不知您敢不敢接?”
三爷眯眼仔细打量宁远,心下已然明了。
这女子虽悍,主事的却是这个猎户打扮的年轻人。
“生意?”三爷挑眉,“在这清河县,还没我吃不下的生意。”
“只要有利可图,我为什么不敢?”
“好,”宁远也不啰嗦,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,丢了过去。
“那你先看看这个。”
三爷疑惑地弯腰捡起,刚解开袋口一看,脸色骤变,迅速收紧袋口,厉声喝道。
“都给我滚出去!”
厅内手下和女人们面面相觑,随即慌忙退散。
待众人离去,三爷快步走到宁远面前,压低声音,额角甚至渗出了冷汗。
“小子,你到底是什么人?这精盐……你从哪儿弄来的?”
清河县这种小地方,根本没人能搞到精盐做生意。
这玩意儿大多是从京城“盐运司”偷偷流出来的,量少管控极严,向来是有价无市的抢手货。
宁远语气平静,“我背后老板说了,这东西,他有很多。
“只要你有路子卖,他就能供。”
“具体有多少?二十斤?”三爷试探地问。
宁远摇头。
“三十斤?”三爷声音提高了一点。
三十斤,足够宝瓶州黑市消化一个月了,通常一出现就会被像黄金一样抢购一空。
宁远继续摇头,不再卖关子,“至少,一石起步。”
“什么?!”三爷惊得差点跳起来,“一石?!兄弟,你这话托大了吧!”
“你看我像开玩笑吗?”
三爷当即一笑,恢复平静。
“只要你有,清河县周边十几个县,整个宝瓶州,想要的人多得是。”
宁远并未具体谈分成,只留下一句话。
“在家静候佳音,改日,自会有人来找你。”
说完,他转身欲走。
到门口时,又像想起什么,回头淡淡道。
“哦对了,此事关乎身家性命,泄露出去的后果,三爷是明白人,应该清楚。”
一石精盐若走漏风声,恐怕宝瓶州的巡抚官兵会立刻踏平清河县。
这与聚众谋反的罪过也差不了多少了。
“明白,自然明白!兄弟慢走,静候佳音!”三爷连连拱手,态度恭敬。
目送宁远和薛红衣走远,三爷在厅内激动地来回踱步,心脏狂跳。
一石精盐!若真能到手,那就不仅仅是银子的问题了,而是足以号令上百人的实力和地位!
他眼中贪婪之光闪烁,立刻招手唤来一名亲信小弟,低声吩咐。
“去,悄悄跟着他们,摸清他们的落脚点,记住,千万别暴露!”
“老大,跟他们干嘛?”小弟不解。
“让你去就去!哪那么多废话!赶紧的!”
三爷一脚踹在小弟屁股上,脸上却尽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与疯狂。
在这清河县的地界上,跟我谈生意分红?
呵,到了老子碗里的肉,岂有分出去的道理?
这桩大买卖,我全都要!